001 BLUE
Blue
代号：绿皮火车
01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如目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点滴架，点滴架上挂着一瓶透明色的药水，药水的字很小，床上的人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我不是……难道我没死？”床上的想动动手腕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
“战战，你终于醒了！妈妈对不起啊，妈妈以后一定多关心你，不会再忙着工作了。”床边的人拍了拍床上人的手背，哭了起来。
妈妈？我没有妈妈……床上的人张了张口，嗓子却哑到发不出声音。
这个自称妈妈的人，便扶着他，给他喂了杯温水，这才让他说出话来，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上面有他的信息，他叫肖战，确实，他叫肖战，但好像不是这个肖战。
肖战看着这个满眼泪水的女士，问：“阿姨，你是？”
女人哭的更凶了：“战战，你别吓我啊……我是妈妈啊……”
肖战对妈妈这个词完全没有概念，他三岁起就住在儿童疗养院里，他妈妈因他是个半聋人，把他遗弃了，后来被领养后新的妈妈怀了新的小孩，他又被遗弃了，一直到他十八岁上大学，他都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妈妈，所以当面前这个女人哭着说她是他妈妈的时候，肖战是不理解的，肖战只有一个外婆，说是外婆，可也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被新妈妈带回家的时候见过，外婆对他极好，后面因为老伴去世，哭聋的耳朵，眼睛也哭得个半瞎，不过这些是后话，现在讲这些还太早。
“我……”肖战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清了，他的耳朵嗡的一声把所有声音隔绝在外，他懵的捂住耳朵。
医生检查完后，对着那个女人说肖战这是自杀不成功的后遗症，也治不好了，只能戴助听器了，记忆也丧失了一部分，不过应该是可以恢复，女人捂着嘴巴，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去交了手续费，让肖战拥有了一个助听器，能听见世间声音的助听器。
肖战以前是买不起助听器的，做了十多年的外卖小哥，到最后存够了钱要买助听器的时候，外婆去世了，肖战一下便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于是放了一盆温热的水，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自杀在自己的小出租屋内。
现在肖战能有助听器可以戴，他是高兴的，却也是失落的，因为他再也找不到外婆，再也不能给外婆买个助听器戴了，他明明和外婆说过“你这个老太婆，笑起来牙吧都没得了，再多给我点时间，我想让你听到全世界。”可外婆最终还是没等他，撒手人寰了。
肖战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摸着那个小小的助听器，听着世间声音，听医院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的脚步声，听树上小鸟的啼叫声，听这个自称自己妈妈的人扫地的声音……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还会是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
“阿姨，你能给我说说我是谁吗？”
女人的眼睛红着，却坚强的不落一滴泪，她就坐在肖战旁边，一点一点给肖战将：“你是重庆人，不过我生了你没两年就带着你来到了洛阳，因为你爸爸说他这辈子都要来一趟洛阳，要是有机会要在洛阳过一辈子，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你爸爸的遗愿了，你呢也算半个洛阳人吧。你爸爸走后，我一直都想给你更好的生活环境，便疯狂的工作，希望能带给你物质上的满足，可没想到却忽略你的感受，让你心理上生了病，差点自杀了，不过我回家还算及时，你捡回一条命，可却沉睡了两年……
战战，对不起啊，是妈妈的错。”肖战觉得不对，这不是他的人生，他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一辈子没出过他家的小县城，一辈子没见过他的妈妈，他的爸爸，或许是阎王爷收错了人，把这个同样叫肖战的人收走了，这点在他看见自己的脸的时候确认了，这不是他，这个有着唇下痣，瑞凤眼的人，不是他肖战……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东西……
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但他留恋这份亲情，或许，自己就算是鸠占鹊巢，占着这个身体主人的位置，他也想要感受一下母亲的感觉……他不认识洛阳的天气，环境，人文，他不想待在这里，他想回重庆，可又觉得终于能走出他的小县城而不想回去。人本来就是矛盾体，何况他肖战只是个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人。
肖战低下头去，看不出什么神情，他小声的说：“我……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下午的时候，肖战坚持要出院，他要感受一下洛阳的风和重庆的风有什么不同，陈女士扭不过他，便办了出院手续。
陈女士把肖战带到住院部楼下：“儿子，你在这坐着，妈妈去开车。”
车？肖战一辈子没坐过车，他只有一辆75伏的大功率二手电动车，还是他外婆用他的的抚恤金给肖战买的，所以当肖战坐在副驾驶的时候，他是兴奋的。
“战战，你这么一睡睡了六年，学校那边刚刚又打电话过来，战战，你还想去上学吗？”陈女士趁着等红灯的功夫，问肖战。
“想上的。”他想上，他肖战这辈子只上到初中，九年义务结束，他就没再上了，一是没有钱，二是他的外婆需要他照顾。
“好，那回到家妈妈就和老师说。”
“嗯……”
02
肖战是从高二开始上的，平时只有周天休息，但因为他对这些知识的记忆已经很少了，还报了补习班，所以一整个星期都是在上课的，好在他记忆力不错，两个月就几乎补完了，他想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在阎王爷发现之前，在梦醒来之前……
期中应该是不会有人转学的，所以对于这个转学生，所有人都是好奇的，特别是他的一头金发，更让人好奇，他用着不算高兴的语气冷冷的说：“我是王一博。”
老师见他不笑，尴尬的在黑板上写上王一博三个字，说：“好了，这就是我们的新同学了，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那么……肖战，让他和你做同桌吧。”
肖战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是谁，王一博就拿着书包坐到肖战旁边的座位上。
“你好。”
肖战听见他好小声的和自己打招呼，他便偏头朝王一博笑笑：“你好，我是肖战。”
一节课结束，王一博从衣服包里拿出几颗奶糖：“给你。”
肖战愣了愣，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巴里：“谢谢，很甜。”
王一博问：“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什么？”肖战显然是没想到王一博会这么问他，但他自己是很喜欢的，一直都很喜欢，小的时候在疗养院一年只吃得到一次，就是过年的时候，长大了看着糖果铺里的奶糖贵的他买不起，就再也没吃过，所以他喜欢，很喜欢。“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奶糖了。”
王一博朝肖战笑了：“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
肖战被这个笑容晃了眼，原来刚刚自我介绍那么高冷的王一博笑起来这么阳光。肖战突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但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有些怀疑，这样的重生好像是用这个重要的东西换来的……
就这样，他们做了后半个学期的同桌，在期末考结束后，王一博看着肖战收拾东西的时候说：“我跟你说啊，我上初中的时候，点过一次外卖，外卖小哥耳朵不好，所以我跟他打电话要么他老是不知道我跟他说什么，我第一次点的时候不知道，还因为这样给了他差评，后面发现是他，我就用手机给他打字让他看，后来他耳朵上戴了一个黑色的像耳机一样的东西，”王一博伸手碰了一下肖战的助听器，“和你这个差不多。”
“这个……”肖战下意识往后一退，因为他怕别人把他的助听器弄坏了，后来反应过来这是王一博跟他说事情呢，“就是助听器。”
王一博缩回手指：“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要碰你的助听器的。”
肖战没在意，他现在不再是那个买不起助听器的外卖小哥了，问：“然后呢？你接着说呀。”
“后来我跟他说话他都能听到了，不过还是不怎么听的清，好像是因为他钱不够，只随便买了一个，都没去医院检查。”王一博说着，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真是个可怜人。”肖战一下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眼眸垂了下来。
王一博又接着说：“有一天他送完外卖，在路边买了一个八块的盒饭，坐在路边吃，然后和他外婆打着电话，声音特别大，有一个带孩子的阿姨就吼他让他小声点，他那个时候特别可爱的缩小了音量，跟手机招起手来，你说是不是特别可爱？”
“……”这不是他自己吗？肖战鄙夷，
“是……挺可爱的。
“结果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可能因为他是听障人士吧，总会把声音提高，这样他自己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王一博说的特别轻，生怕把眼前这个人惹哭了。“所以带孩子的那个阿姨就跑到楼下，把他的手机甩出去，他的助听器也被拽了下来，骂他带着耳机还说那么大声，没素质，他一边给阿姨道歉，一边捂着耳朵，那个阿姨看他耳朵有血冒出来，也就没深追究，甩甩手走了。”王一博说到最后，眼眶红了，他连忙低下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肖战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我路过看到他，就一直看了，而且我觉得他很好看，长得很漂亮。”
王一博吸了吸鼻涕，“本来要去给他送纸的，但我爸妈把我拉走了。”
“哈哈。”肖战干笑了两声，他总觉得王一博不是无意跟他说起这件事的。“你说，特别巧的是，那个外卖小哥也叫肖战。”
王一博也干笑两声。“等等，他是重庆人，你不是洛阳人吗？”
肖战说完脑子才反应过来，他不应该知道这个的……
“是你吗？那个人……”王一博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只是也恰好被他送过外卖，我小时候在重庆长大的，初中才到洛阳这边来的。
肖战可不想被人知道他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可不希望阎王爷把他收走。
“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王一博看着肖战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觉得喜欢男人正常吗？男人是不是不应该喜欢男人？”
“怎么会呢，所有爱情不过是心之所向罢了。”肖战摸了摸王一博的头，他觉得这有点像当长辈一样的感觉，急忙说，“你别看我比你大六岁，其实我睡了六年，所以其实我跟你差不多，不用把我当哥哥看的。”
“嗯……所以在好久没遇到他送外卖的时候，我去他的公司问，你知道公司说什么吗？”
“什么？”肖战也很好奇，如果他这个身体的肖战没死，会不会去了自己的身体里。
“公司说他辞了职，似乎是没了记忆只记得什么洛阳，就来洛阳了。”
王一博就这么看着肖战。肖战觉得自己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浑身都冷了下来，原来自己真的是鸠占鹊巢，自己真的占了别人的人生……
“王一博，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肖战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他好怕原主人找来要他和自己交换，他舍不得的，他用了三十余年有了这么个机会，他怎么舍得再丢弃，所以，他决定，在原主找来的时候，咬死自己就是这个肖战，他不要换，他不要，所以他要逃，最好谁都找不到他……
王一博站在原地，看着肖战离去的背影：“你明明就是他，为什么不承认，你不信我……我明明和你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永远只忠诚于你一个人，你忘了吗？肖战。”
03
假期快结束的前一天，王一博去了肖战家，开门的陈女士，王一博便说：“阿姨，我找肖战。”
“一博啊，快进来。战战这孩子还睡着呢，这孩子之前从来不会把作业留到最后写的，这个假期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才写，好晚才睡的，你坐着，我去叫他起来。”
陈女士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王一博，对他的印象很好，所以把王一博带到家里就招呼起来。
王一博坐下：“好，麻烦阿姨了。”
陈女士一边说着不麻烦，一边到了肖战卧室喊肖战起床。
“战战，一博来找你呢，快起来了。”
肖战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又把被子拉起盖过头顶，声音闷闷的穿出来：“妈，你让他回去吧，反正明天就见到了，我多睡会儿吧。”陈女士把被子拉开，又去把窗帘拉开：“你这孩子，人家一博大老远过来，快起来。”
肖战叹了口气，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慢吞吞的爬起来，又在卫生间磨蹭了半天才到客厅，他干笑两声：“你来干什么？”王一博的手在口袋里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拳头：“我突然想起我跟你有个约定，你跟我下楼去就知道了。”
“我不记得你跟我有过约定啊……”
“你跟我走就行了。”王一博拉起肖战的手，转而向陈女士说，“阿姨，我们下楼一趟。”
初春的天气还是带着冷意的，肖战拿了件薄外套复又跟上王一博。
“肖战，可能你已经忘了，但是我还记得，你第八次给我送外卖的时候，我说等你第九次给我送外卖的时候，我要送你一朵蓝玫瑰，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我已经深深爱上了你，所以我愿用那朵蓝玫瑰，代表我永远忠诚的爱，只要那朵蓝玫瑰还要一片花瓣，我就会永远做你最忠诚的追随者，可是你没有来，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一直没有来，直到我去你家问，邻居说你自杀了……”王一博从自己背来的包里拿出一个礼盒，他慢慢打开，里面是一朵蓝玫瑰永生花，“可能是上天眷顾，让我再一次和你相遇，你，会想要收下这朵蓝玫瑰吗？”
肖战看着那朵玫瑰，他知道的，蓝色代表忠诚，玫瑰代表挚爱，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对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真的想不起来那段日子，他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不会永远都在这里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从重庆找过来了，我很快就要被发现了，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整个假期，假的永远是假的，不会变成真的，我其实已经要和陈女士坦白了，这朵蓝玫瑰，我终究是不能收下，这样我对每个人都有愧，抱歉。”
肖战摸了摸王一博的头发：“你很好，只是我是个小偷，我偷了别人的人生，我配不起你这份爱，而且你才17，实在是太小了，还不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你对人生的理解太少了，所以，就让我们的关系停留在朋友上吧。”
王一博想说话，却被肖战一通接着一通的话打断，他的思绪随着肖战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打乱的毫无章法，最后他只能看着肖战转身上楼，离他越来越远……
04
“妈，他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啊！他是骗子！他是骗子！”
肖战是被窒息的感觉吓醒的，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梦到原主掐着他的脖子，骂他是骗子……
五点半，虽然昨晚睡的时间很短，但此时的肖战已经困意全无，他起床去了陈女士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陈女士的房门：“妈，你醒了吗？我做噩梦惊醒。”
陈女士房间内不多会就亮了灯：“战战，进来。”
“妈……”肖战进去，抱住陈女士，他是多么珍惜这份母爱啊……
“战战，怎么啦？”陈女士一下一下拍着肖战的背，安抚着他，“做什么梦把战战吓成这样？”
“我梦见我不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一个从小被遗弃在重庆一个小县城的肖战，天生耳聋，领养我的妈妈有自己的孩子之后，也不要我了，我总是孤单一个人，后来领养我的妈妈的妈妈耳朵也不好了，但妈妈不管她，所以我就去当了外卖小哥，天天送外卖攒钱为了给外婆买个助听器……”
肖战借着噩梦的理由，向陈女士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后来外婆死了，我也跟着自杀了，再醒来，就遇到了你。”
“战战，不管你是谁，都是我陈梦的孩子，妈妈永远只认你这么一个孩子，别怕，都是梦。”陈女士轻轻拍着肖战，哄着他。
肖战把脸埋进被子里：“妈，如果是真的，你会恨我夺走了你原来的模样儿子吗？如果你原来的儿子找上门，你会不要我吗？”
“战战，妈妈刚刚怎么说的，不管你是谁，我都只认你这么一个孩子，别哭，也别怕，如果他找上门，说和你差不多的话，我也会把他当作我的孩子，这样我就有两个儿子了，多幸福啊。”陈女士笑了笑。
“真的吗？不会不要我吗？”
“不会的。”
但事事往往不顺遂，越担心什么，什么来越快，第二天两人准备去学校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肖战打开门就看见自己，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个原来的自己。
“肖战”抬手就扇了肖战一个巴掌，愤愤的语气骂道：“你怎么好意思的？”
陈女士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又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忙忙冲上去把肖战拉到自己身后：“你干什么打我儿子？”
“妈，我才是你的儿子啊！他是假的！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我们俩的灵魂互换了！他鸠占鹊巢！占有了我的人生！而我活在了他的身体里！过着阴沟里的生活！”
“肖战”指着站在陈女士身后的人，骂了起来，“你知道这半年，我怎么过来的吗？因为没有钱，每天捡着垃圾换钱，吃着苍蝇见了都嫌弃的臭鱼烂虾，攒够一张最慢的绿皮火车的车票，才找到了这里，而这个人呢？每天吃着新鲜的食物，穿着合身的衣服，甚至还读着喜欢的学校，见着爱的人，我们的生活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女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肖战，又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人，说：“我的儿子不会这么没有教养。”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被逼疯了啊！被这个折磨人的生活，逼疯了啊！”
他揪着自己的衣服，“你看看我，妈，你不心疼吗？”
陈女士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可我也心疼他，年少被遗弃在儿童疗养院，记事被领养却因为有新的小孩被退回，因为外婆耳朵不好就放弃学业送起外卖，因为没钱只花了最少的钱买了最差的助听器，因为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说话大声被路人扯掉助听器而耳朵出血，他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我遗弃的肖战啊……”
肖战的眼睛瞪的很大，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妇女，她在说什么？明明自己的一些事情昨晚并没有和她讲的很清楚，她如何知道的？“你叫肖战，是因为我想弥补我那幼稚的冲动犯下的错啊……”陈女士哭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
“肖战”红着双眼，他好嫉妒。“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好……”
陈女士跪坐在地上。肖战把陈女士扶起来：“妈……妈，你别哭啊……”
“肖战”把肖战推开：“你滚！”肖战一个踉跄，被人扶住，来人问：“肖战？你怎么？”肖战转头去看：“王一博啊……你怎么来了？你看，被发现了……”陈女士仿佛看到了救星：“一博，你来的正好，你带战战去学校，我和他聊聊。”三十多岁的“肖战”被陈女士留下，二十多岁的肖战被王一博带走。
05
“肖战，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在哭吗？”
王一博把肖战搂进自己的怀抱里：“很难过吗？知道真相……”
“你知道啊……”肖战颤抖的声音落在王一博的心上。“你们的互换，是我和陈女士策划的。”
王一博给肖战顺气，怕他哭岔气了，“但我永远对你是忠诚的，昨天说的话没有半句假话。你信我。”
“嗯……”王一博问：“你想听吗？全过程？”
“你说吧。”肖战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听，但他觉得如果王一博不说，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信任王一博。
“在你醒来的半年前，陈女士看着肖战，就先把他当作那个人好了，那个人的生命体征越来越低，想找一个替死鬼，她要找一个各个方面都和社会脱节且底层的人，当时我们家是那个帮她找人的媒介，我本想阻止他们的替换，因为我很爱你，不喜欢你作为替死鬼不明不白的死去，但最后他们把我带回洛阳关了起来，成功实施了替换，将你们二人互换了，本以为生命体征逐渐消失的你会死去，可没想到你活了下来，出了这个差错，陈梦就开始调查你，然后发现你就是她犯的那个错，她本就是想弥补她那个叫肖战的孩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就是她的那个孩子，所以她再无力去管那个人……”
“后面就和我知道一样了。”
肖战没让王一博接着说下去，太心痛了，太多误会，太多过失了，他不想再听了。“嗯，是的。”
王一博轻轻应下，“你信我吗？”
“信与不信也没什么区别了，太多误会解不开了，这个结已经是死的了，除非剪断，不然它会一直哽在我们这些人之间，把它放下，跨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与决定。”肖战将眼泪擦去，他活了三十多年了，十多岁开始在社会上打拼，所以他看的清楚，他不会太过纠结在某件事情上，不然只会徒增烦恼，别想了，别去想，让他烂在地里最好，
“我想收下你的蓝玫瑰，此后你只对我一人忠诚，可以吗？”
肖战伸出的手，已经告诉王一博他的决定了，他要重新来过，他要过新的人生，王一博从包里拿出那朵蓝玫瑰，轻轻放在肖战手上：“只要还有一片花瓣，我就会永远忠诚于你，此后也只对你一人忠诚，花是永生的，所以我对你的忠诚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改变，请永远信任与我吧，我会对你毫无保留的忠诚。”
这七句话，把肖战上辈子的悲伤带走，留下这辈子的幸福，这是王一博对肖战的承诺，这是王一博对肖战的誓言。
“我爱你，肖战。”
王一博轻吻肖战的手背，
“王一博会永远爱肖战，也会永远忠诚于肖战。”
肖战一只手捧着蓝玫瑰，一只手抱住王一博，他轻轻在王一博耳边说：“我也爱你，王一博。”